第(2/3)页 裴行俭细长的白眉猛然一挑,正容言道:“七郎啊,只要谢太辰等人乃是罪有应得,不管你是何身份,是否与他认识,都不怎么重要,也能够问心无愧,何必纠结于细末之处,徒增苦恼了。” 陆瑾豁然醒悟,脸上顿时出现了丝丝愧色,连忙作揖道:“裴公此言甚是,倒是陆瑾迂阔了。” 见他这么快就醒悟了过来,裴行俭不禁欣慰颔首,露出了满意之色。 看裴行俭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刚才的朝议争执而生气,陆瑾这才放心大胆的说道:“裴公,其实我觉得刚才你说得很对,若大唐对两个投降酋长也要背信杀害,的确非常不妥。” 裴行俭叹息一声点了点头,显然也有些郁闷。 陆瑾斟酌了一下,这才言道:“我曾听人言及,裴公你与裴炎均是出生于河东裴氏,且在朝堂上关系向来不错,也不知道今日为何裴炎会这般毫不留情的指责?且言语中还有谋夺裴公功绩之意?” 若是他人,陆瑾绝对不会这般直言不讳的询问,因为他相信裴行俭是一个能够信任的长者,才会说出心头的疑问。 若是他人问这个问题,裴行俭也不会回答,但是现在他回答了,且也是直言不讳,因为他相信陆瑾是一个可堪造就于信赖的后辈。 “七郎,朝堂之上尔虞我诈,朋党争斗不知几多,圣人首要之责在于维持朝堂平稳,防止一家独大威胁皇权,特别是提防出现如昔日长孙无忌那般的权臣。” 闻言,陆瑾登时明白了过来,点头叹道:“原来如此,倒是裴公你受委屈了。” “区区委屈何足挂齿。”裴行俭却是浑不在意的一笑,继而又收敛笑容正色言道,“不过今日裴炎此举却是操之过急,方法也太过卑劣无耻,竟要以违背大唐的信义为代价来打压老夫,实在令人大感不耻,西晋之时王浑忌妒王浚平定吴国功劳,从古至今人们认为其心可耻,从今日来看,裴炎实在与王浑一般无二,老朽个人屈辱算不得甚,只是担心杀掉降将以后就没有再愿归顺的人了!”说完,又是忍不住沉重叹息。 陆瑾默然以对,望着裴行俭雪白的须发以及苍老的容颜,心内腾升出了淡淡的哀愁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