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节 张合-《曹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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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节 张合
益阳城东五十里,烂泥湖畔。
向朗驻马湖边的小山坡上,手搭凉棚,看着晚霞辉映之下的半片红光的湖面,嘴角带着微笑。
“父亲,既要救援益阳,为何在此停滞不前?”向朗的长子向条有些不解的问道。他和向朗温和的性格不同,略微带了些急燥。向朗本来打算赶往临湘支援廖立而不是立刻去救益阳,他就有些不解,现在向朗回军攻击益阳了,却在渡过了湘水之后缓兵不前,三天才走了五六十里路,天色还没有晚,他就早早的让人在烂泥湖边扎下了营,不免让向条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文豹,你这脾气怎么还是改不了?”向朗有些不快的扭过头看着向条:“你怎么就不跟巨违(向宠)学学,多读点书,养养性子?”
向条有些不快的偏过头看着湖面闪耀的金光,沉默不语。父亲喜欢从弟向宠,一直喜欢拿向宠的标准来要求他,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。这次父亲又留下向宠和他弟弟向充带着水师防备江北的益州水师,而不是交给他,这分明就是看不上他。
向朗见儿子不高兴,叹了口气,不想再说他了。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遗憾,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总不如侄子。他把向条带在身边,就是想有机会多指点他一下,没想到两人一开口就僵了。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,缓和了口气说道:“文豹,你说我们这八千大军,如果去攻城,有多少胜算?”
向条见父亲口气如此温和,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自己不如向宠稳重这也是事实,总跟父亲较劲也没什么用,他想了想说道:“我军虽然有八千,但新兵不少,再者益阳城虽然不大,但他们有七千人马,就是野战也能占上风,守城更是没有问题了。我们如果攻城,基本没有什么胜算。”
向朗看着儿子思索的神情,满意的点点头:“那你说我们急冲冲赶到益阳城下又有什么用?他们据城而守,益阳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安心的守城,而我们在城外,却需要从罗县和临湘调动粮食,路途要远得多,在城外还要随时防备他们出城偷袭,如何能安心的对阵?不管从哪方面说,我们都处于劣势啊。既然明知是劣势,那为什么还要赶到益阳去?”
向条一愣,他想了想有些明白了:“父亲的目的不是益阳?”
向朗笑了:“益阳是要夺回来的,但是却不是强攻。兵法有云,十则围之,五则攻之,倍则分之,敌则战之,我军虽然有八千人,实力却不能和对方相敌,战都不行,又怎么能奢望围城呢?所以我们不能围城。”他抬起手中的马鞭指了指波光粼粼的湖面:“我缓步而行,一来可以节省我军的体力,二来是可以引得曹军出城,赶到这里来和我野战。地点是我选的,时机也是我选的,他们又要留下人守城,兵力又分开了,对我来说,这第三个目的又可以达到了。”
向条恍然大悟,心悦诚服的赞道:“父亲高明,这些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。如果曹军要赶来我军作战,他们凭城而守的优势就没有了,而且还要留下人守城,这样一来他们兵力的优势也没了,而我们的劣势却转化成优势。高明,太高明了。”
向朗看着他微笑不语,等着向条再说下去,向条见了,挠了挠头又说道:“如果曹军不分兵,而是在益阳坐等我军兵临城下,到时候张将军的人马也该到了,我们合兵一处,有一万五千多人。益阳城的粮食他们也该消耗得差不多了,我们不打他,他也输定了。出城也是输,不出城出是输,与其到时候陷入绝境,还不如趁着我军没有合围,先击破我军,再回军与张将军交战。父亲,是这样吧?”
向朗满意的笑了,拍了拍向条的肩膀:“文豹,你最近长进不小,如果一直能象今天这样多动动脑子,为父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。”
向条不好意思的笑了,低着头说道:“多谢父亲指点,是儿子愚笨,不能理解父亲的苦心。”
向朗哈哈一笑,没有接他的话,又指着营盘说道:“那你再说说,我为什么要将大营扎在这里。”
向条抬眼看了一眼山脚下的营盘,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:“这里是烂泥湖和凤凰湖之间的通道,三面临水,只有南面可以出入。我军驻扎在这里,不仅可以用水方便,还可以无后顾之忧,就算曹军从南面杀来,我军也可以及早发现,不会让曹军有可趁之机。如果他们要强攻,以弱势兵力强攻,而我军可以凭借营盘据守,他们自然不占优势,我军以逸待劳,可击而走之。如此扎营,万无一失。”
“孺子可教。”向朗微笑着点点头:“斥侯来报,张俊乂已经带着五千人马出了城,向这里来了。张俊乂当年是袁本初手下的四大名将之一,用兵机巧多变,不知他面对着我军这种阵形,又当如何多变?”
…………
张郃此时正坐在凤凰湖西五里的小山坡上,听着斥侯的回报。他面色如常,不动声色,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。长子张雄、中郎将杜宇、乔越站在他的身后,安静的听着斥侯的报告。
听完了斥侯的回报,张雄有些为难的拧着眉头,咂着嘴说道:“父亲,向巨达将大营扎在了两湖之间的山坡上,三面临水,居高临下,八千人抱成一团,看样子是防着我军偷袭他们了。”
张郃无所谓的笑了笑,伸出手指头以勾了勾,杜宇连忙掏出地图,铺到他面前的草地上。杜宇字子玄,中等身材,长相俊秀,性格也比较沉稳,在张郃后下近五年了,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,很得张郃的信任。张郃看着他摆好了地图,笑着问道:“子玄,你说说看,我们刚如何攻击?”
杜宇听了,白净的脸皮一红,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看着张郃:“将军,我怎么能说得好,还是将军吩咐吧,将军经验丰富,我们跟在将军后面学着就是了。”
张郃笑了,回过头对身材高大,一脸彪悍的乔越说道:“子远,你说说看?”
乔越一愣,咧着大嘴嘎嘎的笑了,露出一口难得的白牙:“将军,你这不是为难我吗,你让我上阵杀敌,我眉头都不皱一下,这行军打仗的安排,我可就不懂了,你还是问少将军吧,他最得你的真传,实在不行问子玄也行,问我可就问错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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