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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降谷零在从美国回来后，立刻去安德烈·卡梅隆住处附近监视他，根据观察到的言行判断出他的性格，并设计了那样一出戏码。

    人在遇到危险又被熟人救下的心情大起大落之时，更容易暴露内心，喊出心里对对方的真实称呼——这是被多次喊出本名的降谷零观察风见裕也得到的结论。

    作为代号成员，他能随意找到愿意帮忙的底层成员；而安格斯特拉手把手教他的技能，更是派上了用处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没有易容术，这个计划没那么容易成功。

    感谢小恶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是一个带着血腥气息的夜晚。

    空气里血味弥漫，雷司令的尸体会在这里渐渐冷去，然后在早上被人发现报警。

    她的尸体或许会回到德国联邦情报局，又或许永远只是一具无名尸体。这就是卧底的宿命。

    同是卧底的降谷零注视着从天台下来的莱伊。

    这次狙杀，和他杀掉前辈儿子那次一样干脆利落，只是远没有那次那么万众瞩目。

    “真不愧是安格斯特拉看好的莱伊。”他笑着称赞。

    真不愧是FBI探员，赤井秀一。

    知道了真实的姓氏，又从偷拿到的手机里得到更多信息，他即使无法借助公安的力量，也还是找出了莱伊的正式身份。

    四周只有几盏路灯带来的亮光，沉默的莱伊——降谷零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样叫他——朝雷司令的尸体走去，那头长发在他脑后轻轻晃动，用来装狙击枪的吉他包挂在右肩上。

    两人擦肩而过，降谷零又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刚才你其实更想对我的脑袋开枪吧，莱伊？”

    他的笑就像波本酒那般带着丝丝甜腻，可眼里的冷意，也像波本酒那样烈性呛人。

    莱伊回头冷冷瞪他一眼，嫌恶至极地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降谷零对此毫不在意，他不会和一块踏脚石计较所谓的礼貌问题。

    “走吧，莱伊，我们得搭上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前往伦敦。”

    下一个要解决的是MI6——你亲生父母所效忠的机构所派出的卧底，司陶特。

    降谷零看不清莱伊的表情，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。

    昨天他给琴酒打电话举报莱伊，可那位向来厌恶卧底的劳模听完他的叙述没有暴怒，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冷淡。

    他只说了两件事：别的成员会去验证，以及在那之前，让莱伊去解决掉欧洲的两名卧底。

    用卧底去杀卧底。

    这个命令让降谷零感到不安，尤其是他想到莱伊之前的目标，也都和卧底有关。

    但即使心里不安，他嘴上也答应了琴酒，并说正好利用这次任务让莱伊暴露。

    琴酒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反应，说完就挂断电话。

    莱伊对降谷零的打算一无所知，他经过路灯下的那摊血泊，脚步没有任何停留，没有看那具尸体一眼，头都不回地朝前走去。

    库拉索神色冷淡，仿佛根本没看到他俩刚才的暗潮汹涌。

    在她收起枪时，早就发送了一封早就编辑好的邮件给仍在日本的爱尔兰。

    这个夜晚如一捧浇下的毒汁那样黑暗浓稠，拼命仰头看去，依然见不到一点光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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