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大仇得报-《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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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封家的酒窖不大,父亲不嗜酒,只挑着珍酿存了一些,有些还是打算在封如故将来娶妻时拿出来的。

    而酒窖很快被一搬而空,最好的几瓮被送去了封明义接待客商的大厅。

    阿大阿二已抢先把大笔银票和宝贝都搜刮入怀,全部放在身边,待在大厅里,放任大家抢劫,只等着大家吃饱喝足后,再离开此地。

    他们像接受灾民的馒头和粥一样,接下了这份“孝敬”,还特地叮嘱,说大家不能全部喝醉,一定要留人放哨,云云。

    看到送酒的人从大厅出来,封如故的身影在回廊转角处,被如水的月光投射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……找到了。

    他们在这里。

    殿内觥筹之声渐弱,醉醺醺的吹牛声也渐渐被阵阵低鼾声取代。

    黑暗中,封如故凿破了一只藏起来的酒瓮,沿着大厅周边,一路洒下。

    酒液的浓香从窗里飘出,和窗外的香气融合,一时难辨。

    做完该做的一切,封如故将虚掩的大厅门轻手轻脚地关了起来,拿起一把重锁,从外反锁了屋门,又将搁在回廊边的油灯拿起——

    “喂,你干啥呢?”

    一声喝问,也只是让封如故的动作顿了顿。

    他朝着声音来的方向转过了脸来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正在放哨巡逻的中年人,正戒备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后半夜起了些风,油灯灯影飘忽,

    封如故抹在脸上的土泥已经干涸,半边脸皱缩着,看上去竟有些狰狞。

    那中年人被他瞧得心慌,又问了一遍:“你是谁?我怎么没见过你?”

    那身量比同龄人高挑许多、面容却仍然稚嫩的孩子,盯着怀里兜着母亲的手镯耳珰、身上穿着父亲长衫的中年人,歪头一笑。

    旋即,他将手中油灯凌空抛出,落入满地酒液中。

    咚,啪。

    灯花溅出,灯油四散。

    弥漫着浓烈酒气的正殿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陷入无边的火海之中。

    中年人险些被瞬间炸开的燎人火舌舔中,又惊又怒,呵斥一声,可这古怪的孩子扔完油灯,掉头便跑,头也不回。

    紧锁的大厅内很快传来含着醉意的喝骂声,内中人察觉了不对,伸脚去踹门,发现纹丝不动后,声音也慌张了几分,绕到窗前,伸手去推——

    不知何时,窗户竟被从外面用细铁丝一圈圈缠死了。

    这等手法,堪称残毒。

    整个大厅顿成一只着火的灵柩。

    空气里都是浓郁酒气,又有酒助燃,火势如龙,内里不多时便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嗥,两道火影奔逃不止,拼命撞门,但已是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大厅突然起火,中年人又追在一名孩子身后,大喊“站住”,周围人迷茫之余,也知道情况不妙,纷纷拔腿去追。

    封如故本想从荷塘处逃跑,眼见情势不对,且他毕竟是个孩子,体力难支,索性一咬牙,奔向了距大厅最近的正门,想试着搏一条生路。

    然而,最后拖了他后腿的,是并不合身的衣服。

    腰带在奔跑中滑脱垂落,他不慎踩上,一下绊倒在地。

    大门距离他只有百十步之遥了……

    喊杀声已到了身后几步开外,封如故仿佛已听到了柴刀的破空声,却还是不肯就死,硬是跪着爬了几步,挣起身来,继续往前奔逃,不料刚一抬步,便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,再次向后一跤跌倒。

    身后的追击者也停了步子,瞪视着突然出现的二人。

    那中年人气喘着走上前来,一边暗骂门口的人不长眼,怎么把外人放了进来,一边粗声喝道:“什么人?!”

    封如故撞上的人一身道袍,丰神俊朗,湛然若神,面容清俊宛若天上仙人。

    “方才看到此处火光冲天,我与我道侣路过此处,有些忧心,便过来瞧上一瞧。”他把一把竹骨折扇收在掌心,“吾名徐行之,各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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