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啊！”霍老夫人很痛快地点头，“收养的孤儿多，报恩的不少，恩将仇报的也大有人在，都是一些不知足的东西！”

    年纪大了，随着岁月的消逝，一些往事都记不清了，但是被背叛的感觉依然存在。

    她很喜欢权胜男，经常把发生在霍家、发生在自己夫妇和霍雪桐身上的往事告诉权胜男，所以，在努力地回想片刻后，她缓缓地道：“很多都记不得了，但我记得第一个背叛我和你舅舅的人，是个女孩，叫什么来着？老头子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哪记得什么女孩子，我这辈子就你一个老婆子。”霍老爷子拿着擦镜布擦了擦自己的老花镜，重新戴到鼻梁上，漫不经心地道。

    一句话说得霍老夫人眉开眼笑，“你不记得，我记得啊，叫周玉吧！”

    那个叫周玉的女孩子本是福利院的孤儿，小时候就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，身体上没有毛病，唯一的毛病大概就是性别。

    霍老夫人经常去那家福利院做善事，收养了不少孤儿，包括周玉。

    很聪明伶俐的一个女孩子，霍老夫人很喜欢她，和其他孤儿一样，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，生活上也没有吃过苦，可她长大后却爱上了霍老爷子，千方百计地出现在霍老爷子跟前，用她的亭亭玉立，用她的美貌和健康来向霍老爷子示爱。

    她还很大胆地跑到霍老夫人跟前哭求，求霍老夫人允许她留在霍老爷子身边，她不跟霍老夫人争宠争产，霍老夫人把她当小猫小狗就好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人哪！”霍老夫人对这件事印象深刻，提起来仍是满脸厌恶，“什么爱不爱的，收养她，照顾她，可都是我一手负责的，衣食住行嘘寒问暖，跟对女儿没什么区别。你舅舅那时候在外面打拼，满心都是工作，满心都是怎么在治安混乱的香港立足，平时没有接触，爱上什么？不就是爱上你舅舅的钱，你舅舅的地位吗？认为我年老色衰了，她的年轻美貌可以将我取而代之。怀着这样心思的女人我遇到了不少，经常为你舅舅驱赶狂蜂浪蝶。”

    权胜男掩口而笑，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。

    她见过霍老爷子从前的照片，年轻时是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美男子，中年时增添了成熟儒雅的味道，更加吸引人，哪怕迈入花甲之年古稀之年仍然是很帅的老头。

    这样的帅哥，又有钱又有地位，自然是很多女人眼中的金龟婿。

    听了老伴的话，霍老爷子假装生气地道：“你这老婆子，多少年了，我都不记得的事儿你记得那么清楚干嘛？要不要我提醒你，结婚了还能收到情书。”

    咦！权胜男眼里闪着好奇。

    “那会子常有什么知识青年大才子的，认为我们俩是父母包办婚姻，有让我甩掉封建包袱的，也有让你舅妈勇敢突破封建枷锁的，他们提出来的办法就是我们离婚，让我自由恋爱，让你舅妈自由恋爱接受他们热烈的追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