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雪桐直接给给水安然打电话,却没有打通。 对方的手机占线,打了两次仍然如此,他就没再继续。 “稍等一会,水警司可能在忙。”霍雪桐把手机放在茶几上,对虚空道。 不同于罗天恒的焦急,权胜男看了看他的岁数样貌,提出了自己的疑问,“你说你和妻子分离四十年,阴阳相隔三十余年,你怎么去世的?在哪儿去世的。” “生病死的。”罗天恒没有丝毫隐瞒,“当时和妻儿失散以后我在香港呆了一段时间,希望他们可以随后赶到香港。久等不至,香港又太混乱,恰好偶遇我一个同学来香港探亲,我就随他一起去了美国,住在我留学时期租赁过的一栋房子里。我想,也许有一天他们可以来到美国和我团聚,哪知道等了三年都没等到他们。在这三年里我以卖画为生,也托人找过他们,可是国内的局势很混乱,根本不得其门而入,像我这样叛逃的,更是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。咱们的国画外国人看不懂,只能画一些他们喜欢的图案来维持温饱。后来,我生了病,死得很突然,但是我留有遗嘱,把生前的东西赠给房东。” 这幅画,就是其中之一。 房东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,房子和自己留给他的东西陆陆续续都被他卖掉了,这幅画大概是最后一件了,因为华人喜欢,所以送上了拍卖行,想多换点钱来生活 凝视着铺在茶几上的少女拜月图,回想妻子未出阁前的美姿娇态,罗天恒眼神忧伤,“生前流落在异国他乡,死后不能落叶归根。飘飘荡荡数十年,我别无所求,只想看到妻儿,得知他们的生死,就算魂飞魄散也心甘情愿。” “我们帮你找人,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 听了权胜男的话,罗天恒苦笑道:“我化作鬼魂,根本接触不了阳间事物,又能满足你什么要求?如果我能做到,我一定满足你。” “就是你心愿了结后,你接受我的超度,不要再徘徊阳间了,对你没好处。” “我答应!”罗天恒心中一宽,他完全做得到。 虽然留在阳间是不舍阳间人,但时间久了,就会感觉到无边的寂寞,反倒不如意识消散,无知无觉,永不再为凡俗之事而感到痛苦。 罗天恒的话音刚落,霍雪桐的手机就响了,他摁下了接听键。 “霍生大忙人呀,经常出现在娱乐版和财经版的头条,听说霍生上个月购得一支股票现在浮盈上亿!大家都说,霍生现在不是忙于工作和应酬,就是忙着照顾霍太,这会儿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呀?”几年过去后,水安然已然高升,但爽朗一如从前。 霍雪桐微微一笑,“再忙,忙不过水警司,不是吗?” 水安然哈哈大笑起来,“闲言少叙,霍生找我有什么事?直说无妨。” “我在找一个人,叫罗隽,本是申城人,今年五十整,生日是阴历的八月十五。如果我没记错,那么你的亲家应该是这个名讳。”